第一章

第一章

"我愛允駟,不管您怎麼反對,除非允駟親口對我說他不愛我,否則不管您給我多少錢,我都不會離開他的。"

一名花樣年華的年輕女子,眼眶泛着泫然欲泣的淚水,她那梨花帶淚、楚楚可人的模樣兒,的確是足以讓任何男人為她心動。

只不過——

"允駟曾經親口說過他愛你嗎?"

易士庄毫不留情地撕裂一個少女的心,而這種事他做多了,早已麻木了。

"他——"

年輕女子的話戛然而止。

"沒有是嗎?"易士庄冷笑着。

"從他開始交女朋友開始,維持的時間長則一個月,短則三天,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女孩說過愛,也從不曾給過任何的承諾。這代表着什麼,你應該知道。"

"不,我相信允駟他一定是愛我的,只是……"

"一個女人被男人拋棄了並不可悲,然而如果沒有一點點的自知之明,那才真是可憐。"

"您為什麼一定要逼我離開允駟?"

"因為你配不上他。"

易士庄對這唯一的孫子的所作所為感到非常的頭痛,他為了反抗他,從來不肯與身份地位相匹配的富家千金交往,偏愛去挑選這些沒錢、沒地位,處於社會下層的人來交往。

結果,為了替孫子趕走他身邊的女人,他已經花了數千萬!

"配不上他……"年輕女子被這句話打人了萬劫不復的深淵。

"易家在社會上是個有頭有臉的家庭,允駟身為易揚集團未來的繼承人,怎麼可能隨便娶一個登不上枱面、毫無背景的女人。"

"愛情不該有任何的條件。"

"你還太年輕,不了解這個世界是現實和殘酷的,什麼事情都是相對論。"

"相對論?"原來愛因斯坦的相對論也可以用在愛情上?!

"你有聽過一句話吧,龍交龍、風交風,下面那句話相信不用我說你也能明白。"

"我明白了。"

"這些算是對你的一點補償。"易士庄留下一張一百萬的支票後站起來離去。

年輕女子傻然的盯着桌上那張一百萬的支票,心中感到無限的悲哀。

天色昏暗,天空飄着細細雨霏,馬路兩旁的暗沉路燈,在車燈的照射下,顯得更加迷迷濛蒙。

晚上七點多,天母的一處高級別墅區外,各式各樣的高級進口車一一駛進通往別墅區唯一的一條路上。

在人口處的一旁,三個嬌小瘦弱的身影共撐一把雨傘,蜷縮在濛濛細雨中,衣服濕了大半,頭髮也被雨全噴濕了,串串雨水順着長發流了下來。

"姐,你真的要這樣做嗎?太危險了!"江若曉擔憂的皺眉,不安、擔心全寫在她的俏臉上。

"放心,不會有事的。"

江若狹那顆比豹子還大的膽子,不知道害怕兩個字要怎麼寫。如果幹完這-:票,能幫院長解決燃眉之急才是最重要。

"姐——"

江若曉聽到了姐姐的心語是更加擔心。

扛若狹和江若曉是孤兒,她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,然而她們並不因此而感到自卑,相反地,她們比別人更努力的生活。

姐姐不知哪裏來的俠義心腸,加上有點好管閑事的個性,只要是她見不慣的事,總會挽起衣袖多起事來。

更別說現在是從小養育她們的育幼院有了困難,她知道了,怎麼可能袖手旁觀、坐視不管。

原先免費提供育幼院院地的財團因公司經營不善,再加上經濟不景氣,便將這一塊地賣給了另一個財團。

現在那個黑心財團限育幼院在一個月之內要搬走,否則要告他們侵佔土地。

可育幼院有一大群可憐的孩子,也沒什麼錢,怎麼說搬就搬,如果不再找個有錢的冤大頭,不,是有錢的金主來長期贊助育幼院所必須開銷的經費那怎麼行呢!

"若狹,你知不知道如果有一點點的閃失,你有可能會就此一命嗚呼哀哉、香消玉殞,從此和這個美麗的世界Saygoodbye。"何子宜真會被江若狹給氣死,三天兩頭盡做一些令人心驚肉跳的事來嚇人,要不是她心臟夠強,只怕早就被嚇死了。

"子宜,你不用擔心啦,我這人是九命怪貓,小時候有一次發燒到四十度,不也沒燒壞腦子,現在智商還不是一百八。"江若狹嘻嘻哈哈的說著。要知道你們兩個會這麼羅唆,也不找你們一起來了。

江若曉擔心低喊,"姐——"她就只剩下她這麼個親人,如果姐姐要有個三長兩短,叫她怎麼辦?

"若曉,算了,你也知道你姐姐頑固的個性,你就別再多費唇舌和她爭了。"何子宜制止了江若曉,她和江若狹是大學同學,認識她都三年多了,對她比石頭還硬、怎麼也講不通的腦袋是知之甚詳,她這樣的個性總有一天一定會讓她吃苦的。

"子宜姐,難道你也贊成我姐姐的計劃嗎?"

如果……江若曉完全不敢想像如果有個什麼差錯,那後果……

"她一旦決定的事,誰也勸不了。"

何子宣洩氣的說。

"果然是我的知己。"

江若狹皮皮的笑道。

"若曉,你放心,她要真的有個什麼,我會照顧你的。"何子宜充滿義氣地說。"若狹,你想找死的話,就請你先看好時辰。"

江若狹聽到她這麼說,忍不住的噗哧一聲笑了出來。

"你是該笑,因為以後你可能就沒機會笑了。"

"好了,別生氣了,等一下我們就去吃好吃的。"江若狹將頭枕靠在她的肩膀上,撒着嬌。

"你唷!"

"好了,等一下我衝出去之後,你們倆就見機行事,記住不要獅子大開口,拿個幾十萬就夠了,只要夠讓育幼院先找到地方安頓下來就好了。"江若狹叮嚀着她們,然後在胸前畫個十字架。上帝,請原諒我,就這麼一次,為了育幼院裏那些可憐的孩子,幫幫我,就這麼一次。這時她看見又有一部高級紅色跑車就像是一團火球般,朝着這條路開進來。會開跑車大都是年輕人,若碰上個無照駕駛,我豈不是只能啞巴吃黃連?!算了,認了,就是他了。

"姐!"

"若狹!"江若曉和何子宣同時都聽到了她的心話,異口同聲的叫着她。

江若狹將望遠鏡交給何子宣,"都這個時候了,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。"

她算準了Timing,眼一閉。抱着必死的決心沖了出去。

"吱——"一聲又長又響亮又尖銳的煞車聲響起,足以讓人魂飛魄散!

她在煞車聲響起的同時,就這麼倒躺在車子的前面,一動也不動,任由雨水無情的打落在她的身上。

"若狹、若狹——"何子宣擔心的衝出去,剛剛的那一幕差點沒讓她的心給嚇到跳出來。

"姐、姐——"江若曉害怕的眼淚奪眶而出,和着雨水,早巳分不清是淚是雨。

"Shit!"易允駟看着這一幕,忍不住的咒罵著。他怒氣沖沖的下了車,朝着躺在車子前面的人大罵,"你想死也別找上我。"

"你——"何子宣站了起來,仰着頭怒瞪着他。"你這個人,撞到了人沒有一聲對不起,還凶什麼!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,你賠得起嗎?"

"我連碰都沒碰到她,她是死是活,關我屁事!"還好他煞車煞得快,要不這女人可真的成為車下亡魂了!

"姐,你醒醒!你怎麼了,別嚇我呀!"江若曉哭着喚着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姐姐。"子宣姐,該怎麼辦?"

何子宣暫時不跟他吵,又蹲下去看看江若狹的狀況要緊。"若曉,得趕緊送你姐姐去醫院才行。"

"去醫院!"現在該怎麼辦?"可是……"

"你別擔心錢的事了。"真是一文錢可以逼死英雄好漢,若狹如果不是為了錢,也不用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。

易允駟現在才發現事態好像挺嚴重,他一把抱起地上的女人,將她放進車子裏,然後自己上坐上駕駛座。

何子宜拍打着車窗,"喂,你要把她帶去哪裏?"當初她們的計劃只是想勒索對方一些錢而已,可沒想到人會被他給帶走。

到時如果穿幫了該怎麼辦?

"去醫院。"

易允駟丟下這句話后,將車掉頭,便直駛而去,獨留她們兩人在紛飛細雨中望着漸漸消失的車子。

"喂,你不能就這樣將人帶走!"何子宣只能對着揚長而去的車子大聲叫喊着。

"子宣姐,他會把我姐姐帶去哪裏?"

江若曉擔心的問。

"你別擔心了,若狹精得很,她一定有辦法可以應付的。"

"可是……"她一想起剛剛那個男人一臉的兇惡表情,她心裏就直發毛。

"事情都走到這一步了,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。"何子宣安慰着她,走回路旁,撿起被丟在地上的雨傘和望遠鏡。"我們先回去吧!"

"她的情況怎麼樣了?"

易允駟問着好友應逸蘅。

"我想她只是嚇昏了,沒什麼大礙。"應逸蘅交代着護士,替病床上的女人打個營養劑,補充點營養。"不過她會昏倒,另外還有原因。"

十分鐘前,易允駟抱着全身濕透、昏迷不醒的她衝進這間私人醫院,他聽過易允駟說明了原因后才開始替這年輕的女孩子做檢查。

"什麼原因?她該不會有什麼惡疾吧?!"

如果真是這樣,她因此死賴上他,那他不就衰到家了!

應逸蘅聞盲,忍不住地笑了。"你想像力還真是豐富。"他低頭開始在病歷上書寫。"她會昏倒的另一個原因是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。"

"營養不良?!"易允駟一副他在說天方夜譚的表情。"你開玩笑吧,現在都什麼時代了,還會有人營養不良嗎?"

"我們生活的世界,的確對這種事情是無法想像的。"但是他的職業,卻讓他聽多了這種事。"你要在這裏等她醒來,還是要到我辦公室坐坐。""她還要很久才會醒嗎?""應該不會。""那我在這裏等她醒。""對了,我聽說你爺爺又替你解決了一個?"所謂的解決,是指他又替易允駟處理了一段感情。

應逸蘅對他們這對爺孫倆的對抗方式感到非常的匪夷所思,但又覺得十分的有趣。

五年前從易允駟的父親突然發現得了末期癌症,三個月後隨即撒手人寰后,這樣的鬥爭模式就開始了。易允駟交女朋友的唯一條件是愈窮愈好,有錢的女人他絕不去碰。

至於他為什麼會這樣,這又有另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了

"無所謂,反正他有錢,就算是替他做點善事,幫幫那些窮苦人家改善生活。"易允駟笑笑的說。"哈,我到現在才知道原來你和那些女孩子交往是在做善事呀!"

應逸蘅開着玩笑道。

"每天在公司挺無聊的,回到家還得和那幾個人斗,生活過得挺無趣,不找些樂趣,人生又有什麼意思?"

"算我服了你。等她一醒來就讓護士通知我。"應逸蘅再交代了聲后,便離開病房。

易允勸看着病床上躺着的女孩,雖然臉色蒼白但仍看得出她的清麗娟秀。

從她蒼白消瘦的臉龐,看採的確像是營養不良。

他猜想是因為現在的年輕女孩因為愛漂亮,總以為骨瘦如柴般的身材才叫做美,因此刻意不吃東西,才會造成營養不良。

她完全是咎由自取,一點都不值得同情!

他真是倒霉透了,才會去碰到這種倒霉事。

半響之後,江若狹的眼皮動了動,頓然感到肚子餓得飢腸轆轆、咕嚕咕嚕的直叫。啊,好餓呀!

易允駟彷彿聽到她的聲音,俯低身子湊近她,卻看到她仍然緊閉着眼睛。

"你醒了嗎?"

江若狹聽到一個充滿磁性的迷人聲音,驚慌的睜開眼睛,映人眼帘之中的是一張年輕又俊逸的臉孔,她心裏不禁驚嘆着。這個男人好帥呀!

易允駟的心又大大地感到驚愕!

他明明沒見到她張嘴說話,然而他卻實實在在的聽到她在稱讚自己好帥!難道這是自己的幻聽嗎?"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?"就算他沒撞到她,還是得負些道義責任。

"我……我全身都痛,還有我的腳也好痛呀!"

她又在心裏向上帝告解着。耶穌基督,請原諒我說謊了,可是我若不這麼做,就沒有借口敲詐他了,上帝饒恕我吧!

一向以擁有強大自制力自傲的易允駟這次可真是受到了強大的驚嚇!瞪着大眼,直瞅着她看,他確定她只說了"我全身都痛,還有腳也好痛呀!"這兩句話而已,然而他卻又聽到她落落長的說了一大串。"你——"他開始混亂了,到底是她撞壞了腦子,還是他撞壞了腦子?

他按下呼叫鈴,"麻煩你請應醫生過來一趟,告訴他病人醒了。"

之後在等待應逸蘅的時間,易允駟就這麼直直地盯着她瞧,同時繼續聽着她未開口,他卻能聽得到的話。

他幹麼這樣盯着我看,難道他識破了我的計劃,知道這是個假車禍,只是想跟他借點錢來解困?

假車禍?

這女人竟然是想趁機敲詐、勒索他?!

不過……

他的腦海里倏地浮起了一個主意,或許她是上帝派來給他的……

"你……"

江若狹正想開口說話,消除這尷尬的氣氛時,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,走進了一個穿着白袍的年輕醫生。

應逸蘅直接走到她的身邊,先替她把把脈搏,看看眼球。"你有沒有哪裏感到不舒服?"

"我……"

她支支唔唔的。希望這個醫生只是個蒙古大夫,不會識破我的計謀。

"她說她全身酸痛,腳也痛。"易允駟在聽到她心裏的話時,替她回答了。"全身都酸痛?"

應逸蘅有些疑惑,看着她慌亂不安閃動的眼神,感到她似乎有隱情。

"逸蘅,我想為了安全起見,你就替她安排個徹底檢查。"

"不、不……不用了,我想我沒什麼大礙。"

江若狹慌亂的婉拒着。要真的檢查下去,那不就穿幫了。

"為了確保萬一,我想……"

"真的不用了。"

"你不用擔心錢的問題,是他撞到你的,我會找他負責。"應逸蘅以為她是在擔心錢。

"逸蘅,我們先到外面一下,我有些事要跟你談談。"易允駟拉着他往外走去。

有什麼事不能在這裏說?扛若狹一臉的狐疑。

應逸蘅點點頭,跟着他走出病房。

兩人一出病房,易允駟馬上急着問他,"逸蘅,你剛才有沒有聽到什麼?"

"她說的話你不也都聽到了嗎?"

"我的意思是說她心裏在想的話。"

"她心裏想的話?!"

"嗯。"易允駟用力猛點着頭。

"你是說你聽得到她的心話?"

"嗯,"他用力的點點頭。"

她剛剛說'希望你這個醫生只是個蒙古大夫,不會識破她的計謀。",還說'要真的檢查下去,那不就穿幫了。'"

"你真的聽到她心裏說的話?"

應逸蘅驚駭的問他。

"逸蘅,到底是她有問題,還是我有問題?"

"你跟我到辦公室,我拿份資料給你看。"

易允駟隨着他回到辦公室,應逸蘅拿了一份的資料給他。

"你先看看這個。"

他接過來之後,逐一逐句仔細看了一遍。

不用透過言語的表達,也可以讓旁人聽到自己內心裏的聲音,擁有這種特殊能力的人稱為Satorare,根據統計一千萬人中只有一個Satorare,而且毫無意外的這些Satorare都是天才。

"Satorare是一種病嗎?"

"所謂的Satorare是一種先天性右腦良性突變症,不管他們心裏在想什麼,都會被周圍的人聽到,簡單的說就是一種心靈感應。"

應逸蘅解釋給他了解。

"既然這樣,為什麼只有我聽得到,你卻聽不到她的心話?"

"她的情況有點特殊,如果我沒猜錯,應該只有和她比較親近的人才可以聽得到她的心話。"

"我和她非親非故的,為什麼只有我能聽得到,你卻聽不到?"

"現在非親非故,不代表以後就不會有關係。"

應逸蘅笑着說,沒想到他遇上了一個Satorare!"我想她並不知道自己心裏的話會被別人聽到,所以你在和她講話時得小心點,千萬別讓她知道她心裏的話被人知透。"

"這實在是太荒謬了!太可笑了!"他竟然會碰上這麼一個擁有特殊能力的女人!

"這一點都不荒謬,也不可笑。"應逸蘅走過去,拍拍他的肩膀。"這個女孩和你有緣份。""緣份?!"易允駟有些嗤之以鼻。

"她可以回去了嗎?"

"嗯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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錢膽包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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