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
燭光……晚餐……紅酒……音樂……玫瑰……撒着花瓣的床鋪……
好不容易,左挨右挨挨到了晚上,最講究情調和享受的池碟健,自然安排了一頓既豐盛,又甜蜜,氣氛濃烈得足以電死騾子的燭光晚餐。
當然,為了能把如此美好的氣氛一直保持到床上,呃,其實是為了確保獵物在被電到的時候,能迅速地移到床上,這頓晚餐當然是安排在李立維的套房裏。
一級的豪華套房,有着寬敞的客廳,KINGSIZE的雙人大床,真不知道是哪個聰明伶俐的傢伙訂的房間,這不是明擺着要成就他的好事嘛。
一旁邊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,一旁邊用勾魂的電眼對着對面的李立維不停地掃射。燭光搖曳,春意正濃,看着局促不安的李立維臉紅紅的,嘴嘟嘟的,那雙隱藏着的大眼睛怱閃忽閃地四處躲閃,池碟健心裏真是那個美啊。
單純、漂亮、嬌小、有才氣,他理想中的伴侶就在眼前,而且,今天晚上他們就能暗通款曲,然後就親親愛愛的相伴一生。絕對要氣死那個叫做倪曉詡的混蛋,居然誤會他暗戀自己的表弟?
欸?怎麼頭好暈啊,這是怎麼一回事?
看看桌上的紅酒,還有小半瓶沒有暍完,可是眼前的景緻卻變得模模糊糊起來。
不對啊,按照他的酒量,就是把這一瓶全喝了也不應該有這種反應的呀,為什麼他會有種天旋地轉、人影重重的感覺?
還真別說,—說到這個旋轉,整個世界還真是旋轉了起來,而且越轉越快、越轉越快,他眼前的李立維也變得越來越多越來越多。
「立維……立維……維……」
等到如同閃電般的白光在他眼前一閃,他只覺得整個人就好像脫線了一般,沉入了夢幻之中。還好,在這個夢裏也有李立維的存在,而且還是接着睡着前的場景,超有氛圍的春夢呢。
燭光,還是那個燭光……音樂,還是那個音樂……就連桌上插的、地上鋪的、床上撒的,也還是那個火紅的玫瑰花……可是,為什麼他那嬌小可人的立維親親,看起來有些不一樣了呢?
「維……」
「阿健乖,來,我們現在到床上去。」
唉?唉?就連這種語氣,怎麼也變得像他早就過去了的老媽一樣……
一想到在他十歲那年就雙雙拋棄了他,毫無責任心可言的父母,池碟健的淚水就禁不住嘩嘩地流了下來。
「嗚嗚嗚嗚,媽媽、爸爸,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?我才十歲欸,才十歲就沒了父母,你們知道寄人籬下的滋味是怎麼樣的嗎?你們知道被人孤立的滋味是怎麼樣的嗎?人人都在罵我,都說我們家欠了多少錢,說你們自殺是坑人,說為什麼不把我帶着一起去死,說看到我就噁心、就討厭,嗚嗚嗚嗚……」
這個夢有個非常非常怪異的地方,心裏想着什麼,嘴巴就會掉出來什麼。而那一雙腿呢,又會無條件地聽從李立維的命令,也就是說,他是一旁邊哭着,一旁邊乖乖地走進卧室,乖乖地爬到雙人床上。
「從小學到中學,在那麼多年裏,我都沒有朋友,只有表弟一個人理我,姨媽一個人養我。可是你們又不是不知道,姨媽那個時候錢也不多,他對錶弟又那麼在意,管得那麼嚴,哪裏肯讓他多陪我一會。每一天,回到小公寓裏,就只有我一個人,屋子破破的黑黑的,我都不敢睡,哇哇哇哇,而且什麼事都要自己來,還要自己煮飯,你們看看,我手上的這塊疤,就是那時候被油鍋燙的……」
伸出手來,想給在天的父母看看自己的傷痛之處,一抬眼,對上的卻是李立維帶着震驚的目光。
「再說了,就算姨媽會出錢養我,可他畢竟不是我媽!等我長大一點,她怕我會要回你們當初送她的股份,整日裏就防着我,還怕我出息了就會不受她的掌控。其實錢什麼的,我一點都沒所謂,我現在只有這兩個親人,我一點都不想為了錢失去他們。可是……可是……可是表弟最近跟男人跑了,再也不要我了,哇哇哇哇……」
照理來說,看清楚了對方不是自己的父母,池碟健就應該停止這樣的訴苦,可是不知道為什麼?心裏知道不該再說了,但是那張一點都不聽指揮的嘴巴,就是怎麼也停不下來。
更加過分的是,說著說著,說到了那個『棄他而去』的表弟時,痛苦到彷彿要炸開的心,就再也不去想該不該說的問題。
「他不但是跟男人跑了,為了那個男人,他居然還罵了我好幾天,差點就要把我趕出家門。立維!你要是再晚一點來,你可能就見不到我了,還好你來了。嗚嗚嗚嗚……」
李立維就李立維吧,反正是在做夢,看在他這麼傷心難過的份上,就只能委屈一下夢裏的李立維聽他牢騷幾句了。
「臭表弟!臭倪曉詡!也不想想,我容易嗎我!每一次你闖了禍,姨媽嘮叨的對象都是我!你離家出走的那一年,你都不知道,我的頭髮被姨媽念掉了多少根!你說我做缺德事,總是幫着姨媽拆散你和你喜歡的人。可是,人家的要求也不算高啊,不指望成為你和姨媽最重要的人,只想成為你們第二重要的人,人家就你們兩個親人了,嗚嗚嗚嗚,只想你們有空的時候能多在意人家一點,人家有錯嗎?嗚嗚嗚嗚,立維……」
一轉頭,卻發現李立維的表情已經從震驚轉為憐惜,並且去掉了那副有框眼鏡以後,李立維好像一下子就變得好帥、好有男子氣哦。
「立維!現在看來,還是你最好了,不枉我對你一見鍾情。他們都不要我了,你要我吧,我要一輩子跟你在一起,成為你的愛人加親人,我只是想得到幸福而已,立維……」
正想着湊過臉去,把對方攬在懷裏,沒想到那個李立維卻主動躺到了他的身旁邊,把他抱在懷裏。
「真傷腦筋,沒想到你對這個成分這麼敏感,看來只能等下次了。」
「唉?什麼真傷腦筋,什麼敏感,什麼只能等下次了,你在說什麼呀?」
「沒什麼,傻瓜。既然這樣,我就來提幾個問題,你一定要如實回答哦。」
「嗯,嗯,我一定回答,你問吧?」
腦子暈暈的像團漿糊,李立維的聲音就好像是天籟之音之音一樣,迴響在他的腦海里。比起之前的自言自語、自艾自憐,池碟健只覺得李立維的命令,好像是給他困頓的世界開闢了一條光明大道,令他只想張開雙臂,雀躍地奔向前方。
「那好,我問你,既然你那麼想要個親人,而你身旁邊又不缺女人和男人,為什麼之前沒有和人訂下終身?」
「我也想啊,可是,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,只要和我交往一段時間就會說我幼稚,說我對我姨媽好是沒救了,所以每次都長久不了。嗚嗚嗚嗚,說我不停換情人是好聽,其實每一次都是我被人家甩掉。我就是眼見着快要被甩了,馬上去鎖定下一個目標,這樣才能保住我的名聲。」
「啊,竟然這樣,呵呵,不過也蠻符合你的個性,你是很幼稚,又很盲從。」
「什麼什麼,嗚嗚,這是天使該說的話嗎?」
「那好,下一個問題。你剛才說對我一見鍾情,那是真的嗎?不是李冠崢叫你來伺候,所以你才勉為其難的嗎?」
「才不勉為其難呢!其實,剛開始的時候,我是因為表弟的命令才去接你的。但是在機場一看到了你,我就對你一見鍾情。最近,我正好被表弟罵卑鄙、被姨媽罵沒用,他們都不要我了。嗚嗚嗚嗚,你要不要我啊?你要我的話,我就會一輩子疼愛你,只對你一個人好。」
隔了一會,聽到李立維好像被氣到了一樣,猛喘了幾口粗氣,那天籟之音才又響了起來。
「那麼你再說說你的身世吧,剛才聽了個斷斷續續,我要你從頭到尾、仔仔細細的講一遍。」
那有什麼難的,再一次把自己從小到大,從小開到平民,從親朋如潮到寄人籬下的心酸成長史,仔仔細細地說了一遍。別的不說,要說他池碟健講故事的口才,那可是一等一的水平啊,要不然,上了大學以後,他怎麼可能交到那些個狐朋狗友,成為人人敬仰的『情聖』!
一旁邊說一旁邊哭,說到傷心的地方,再捶胸頓足幾下,直說得李立維抱着他的手臂一陣緊似一陣,有的時候,他還能夠感受到有幾滴溫熱的淚水掉在他的額頭上。
「好了,好了,這些都過去了。李冠崢也好,你姨媽也好,以後都不要去想了。我也不會計較你以前的那些風流韻事。從今以後,你只要跟着我,把我當成你的男人,依靠我、聽我的話,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幸福。」
「是啊,跟着你,把你當成我的男人,只依靠你、只聽你的話,這樣就會得到幸福……唉唉?為什麼你是我的男人?應該是你是我的女人吧?」
不過,李立維可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,只是嘲弄般地扯了扯嘴角,說了一聲『睡吧』,他便就無法抗拒地閉上了眼睛。
切!明明是他的夢,為什麼李立維反到變成了主宰一切的上帝,簡直沒天理!
在他沉入黑暗的這一刻,他就是這麼念叨着昏睡了過去。
◆◇◇◆
「嗚……頭好痛啊……」
在這之後,池碟健就沒有再做過其他的夢。可是等他再次擁有意識的時候,不但已是天光大亮,而且腦袋疼得簡直就如同裂開了一般。
「我這是怎麼了,這到底是在哪裏?啊!立……立維!」
轉動着他那酸澀的眼睛,一抬手,沒想到在他視線的另一旁邊,他居然碰到了一具溫熱的軀體。回頭一看,只見身穿泡泡紗睡衣的李立維,正惺忪着睡眼,不解地向他望來。
「阿健,你醒了呀?」
想起來了,這下他終於想起來了。昨天晚上,燭光、晚餐、紅酒……撒着花辦的床鋪,可是為什麼他的記憶只到喝酒為止,就變得一片模糊了呢?
一個大翻轉,望了望底下的床單,花瓣還是那個花瓣,只是已經被壓扁了而已。這麼說來,昨天安排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了,那麼既然是真實的,為什麼他會沒有吃到呢?
別看池碟健現在腦袋暈暈的,頭疼疼的,嘴巴乾乾的,人也沒什麼力氣但是以他多年的經驗,吃到沒吃到,他可是清楚的很呢。
第一、他和李立維至少都穿着衣服,雖然人家穿的是全套的睡衣衫褲,而他只是穿着一條三角褲。
第二、按照李立維隨即坐起來的姿態來看,絕對不像是被人開了苞的樣子。
第三、現在他所睡的床鋪儘管有些凌亂,但還是很乾凈的,一點都沒有出現某些不該有的液體,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氣味。
就以上三點來看,他──池碟健──這隻本該在夜晚發情的大灰狼,居然在陷阱門口睡著了,錯過了吃掉小綿羊的最佳時機。
哇啊啊啊啊,真是太不爭氣了!
回頭再看看那個穿着泡泡紗睡衣的小綿羊……好可愛啊,這麼可愛的小綿羊放在他的眼皮底下,他居然就閉上了眼睛沒去吃,這這簡直就是太嘔人了!
但是,如果要說是自己睡著了的話,又好像有點說不過去。美色當前,哪個男人能睡得着啊!可要說是他醉倒了的話,那就更說不過去了。就算李立維一口都沒喝好了,這大半瓶的紅酒,怎麼可能會放得倒他?
橫想豎想,左想右想,一些零碎的片斷,忽然就從大腦深處冒了出來。
『好了,好了,這些都過去了。李冠崢也好,你姨媽也好,以後都不要去想了。我也不會計較你以前的那些風流韻事。從今以後,你只要跟着我,把我當成你的男人,依靠我、聽我的話,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幸福。』
帶着成熟的表情把他攬在懷裏,為什麼在這個時候,他想起的是李立維從容睿智的臉龐。而且與之相關的片斷,還不停地湧出來,連在一起后,令他不禁又想起了那個奇怪荒誕、不由自主的夢。
那個真的是夢嗎?
「阿健,你怎麼了?別這麼看着我啦……」
再看看眼前這個真實到不能再真實的李立維,看着他又羞紅了臉蛋,逃也似的跳下床,剛才浮起的一切疑慮就又全都煙消雲散了。
「啊,對了,阿健,你不是說今天要參觀工廠的嗎?現在、現在已經是十點多了。」
「啊!居然遲到了!要死了,這下子准又要被那個姓夏的念了。你不知道,他和我有仇,一天到晚妨礙我談戀愛。不對、不對,我是說,經過了昨天,他和我有仇了,他要妨礙我和你談戀愛。」
再加上情急之下一時口誤,等他同樣跳下床來的時候,池碟健基本上已經連那個夢都忘了。
這一天的行程安排是去參觀工廠。當然,換了一身藏青色西裝的李立維,其搭配和品味,還是那麼的合乎池碟健的胃口。
天德是有些年代的化工業巨頭,旗下除了外界最為著名的化妝品及其原料的生產工廠以外,其實天德還有着龐大的化工業基地,生產各個領域的二次化工原料,實在是間資本非常雄厚的綜合性集團公司。
從這個分廠到下一個分廠,從這個接待室到下一個接待室,由於他們的晚起,本來就很緊張的行程,變得更加匆忙起來。負責全程嚮導的,還是昨天那個辦公室主任夏希帆,到了每一個分廠的接待廳,還會有專門人員進行講解。
還真別說,別看李立維傻傻小小的,戴着他那副寬大的黑框眼鏡,看起來,怎麼都像個高分低能的書獃子。但是真的進入了專業領域,又好像一下子就變得不一樣起來。
閃爍着智慧的眼眸,略帶思索的眉頭、自信的嘴角,以及洋溢着淺淺微笑的臉龐,在在都讓池碟健有種陌生而又恍惚的感覺。
不只是他啦,其實每到一個接待廳,因為『天才博士』的美名而出來接待的專家們、廠長們,一看到了李立維的外表,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。但是大家坐下來以後,沒兩三句,眾人的態度很快就會由猜忌變成了驚訝,由驚訝變成了狂喜,最後再由狂喜變成了崇拜。
這些人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專業術語,池碟健是聽不懂的啦。不過,就眾人這共同一致的表情變化來看,他基本上能夠領悟得到李立維在化工界裏,應該是怎麼樣一個『令人』敬仰的重要人物。
他真的有那麼厲害嗎?他真的能夠讓別人服氣到那種程度嗎?
光看着李立維侃侃而談,令眾人仰慕的這幅畫面,池碟健彷彿覺得自己也正在慢慢地抬起頭來,用仰視的角度感受着對方散發出來的光芒。
可是,眼睛一轉,當他的視線回到了李立維的身上,小小的胳膊,小小的腿,再加上那他光滑白皙的皮膚,一想到昨天晚上居然錯過了那麼好的機會,沒有把這個嬌小的身體壓在身下好好的疼愛,他的視線,馬上就又落回了俯視的角度。
切!再怎麼厲害,還不是要給他抱?所以說,男人在事業和感情上根本就是兩碼子的事。學術領域是李立維比較厲害,不過說到上床,那就是他比較厲害了。動不動還會臉紅,就算不說床上功夫,光說這個精神層面,這朵溫室里的小花,怎麼能和他這個採花無數的大盜相比。
想着這些下流的事,不知道怎麼的,睿智變成了煽情,從容變成了嬌羞,自信變成了邀請,他眼中的李立維慢慢地就變了味了。
不行,今天晚上,今天晚上無論如何都要抱到這個天才博士,讓他分析一下,從他身體裏面湧出來的***,到底是什麼成分!
那麼,這天晚上,他到底能不能如願抱到李立維呢?
事態迅速發展,最終是由一通電話引起的。
這天傍晚,終於參觀完所有的工廠,在總部的會議室里,李立維正在和總廠長進行談話的時候,池碟健的手機忽然就響了起來。
「喂?是小馬啊?我今天有事,不對,這兩天都有事,我不去了,你們自己玩吧……」
「什麼?那個我們哈了很久的T大校花終於答應出來了呀?可是……我這裏真的有事……」
還會有什麼好事啊,不就是他那群狐朋狗友邀他出去泡小妞嘛。
其實,池碟健也知道,這些從大學起就和他混在一起的死黨們,不過就是看中他出手闊綽、願意買單,再加上很容易就被男人和女人甩掉罷了。
唉,這也是很無奈的事情啊,要不是他有這麼個關鍵的優點,又有那麼強勁的缺點,誰還會願意帶他去泡馬子啊。
況且,從小到大,除了李冠崢以外,這幾個死黨已經是他唯一的朋友了。為了能保住這份友誼,別說是叫他頂着表弟的痛罵去要錢買單,就是他們常常作弄他,出他的丑,池碟健也都笑呵呵的忍耐下來。
『你到底來是不來,不來的話,以後就別再找我們了!一點都不夠義氣!』
「來、來,我來!我來!」
嗚嗚,左旁邊是美味的天才博士,右旁邊是唯一的狐朋狗友,池碟健還真是苦下了臉色。
但是,臣服在死黨們一貫的淫威之下,池碟健也不敢真的忤逆他們。
大不了就是去過過場、出出醜、再買買單,估計很快就會結束的。那麼……他又該怎麼去和李立維解釋呢?
掛上電話,回過頭來,他發現已經結束談話的李立維正站在他的身後,因為角度的關係,反光的鏡片上看不出一絲表情。
「那個……立維啊,我朋友出了點事,嗯,出了車禍,我要去看看他,你能不能先回去,我晚上再過去找你?」
話隨意轉,好像他朋友真的出事了一樣,馬上垮下臉來的池碟健,簡直就有做明星的素質。
看着李立維悶悶的不出聲,挺了挺胸,擺出一副男子氣的模樣,也不管後面有多少廠長、博士在看,一手摟住李立維的肩頭,一手挑起對方的下巴,池碟健用一種只有在古裝戲裏才看得到的輕佻表情說:
「你也不希望我那麼無情無義吧?朋友有難,我當然應該去探望一下的吧?乖,我會盡量早點回來,你先在床上等着我。」
夕陽餘暉,氣氛正好,趁着這個氛圍,池碟健的唇還慢慢地壓到李立維的唇上,輕輕一吻。
在那一瞬間,周圍的空氣彷彿爆發出了一陣劈劈啪啪的火花,電得後面那些可憐的學者們,頓時都變成了石像。
不過,在他的懷中,李立維似乎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,只是怔怔的看了他一會,然後悶悶的嘆了一口氣。
「好吧,你去吧,記得要好自為之,我等你回來。」
「是是,我會記得的。」好像送丈夫遠行的妻子哦……
在李立維的唇上再次猛親了一下,得到了對方的同意后,池碟健高高興興地就坐上了他那輛拉風的跑車,等到車子啟動的時候,他才剛剛想到:欸?欸?什麼叫好自為之啊?那個外國佬是不是用錯了成語啊,應該是好好保重!好好保重啦!
從工廠出來,一路狂飄,等到了夜總會門口時,天色剛剛轉暗,照理來說,應該是還不到夜遊的時候。想必哈那個T大校花哈得太久了,難得對方答應出來,這些個急色鬼們都已經忍不住了。
不用服務員帶領,熟門熟路的,池碟健很快就找到了坐在大廳一角的兄弟們。
「那,這就是傳說中的池碟健,怎麼樣,和我們描述的差不多吧?」
「真的呢,真的是好帥呢。」
校花沒有開口,她旁旁邊的姐妹們倒是驚艷地叫了起來。
要說這個T大校花啊,池碟健以前也見過幾次,在這些都未成家的死黨里,有一個就是和T大有業務來往的圖書銷售員。
就在前不久,他同樣也對這個女孩懷有濃厚的興趣,可是不知道為什麼?今天真的坐到了她的旁旁邊,那種想要指染的興趣,居然一點都提不上來。
提不起興趣,就是發揮不了魅力,發揮不了魅力,就是泡不到妹妹,泡不到妹妹,妹妹就發覺不到他的幼稚可笑,發覺不到他的幼稚可笑,也就不會把目光移到別處;也就是說,如果他不能在一開始就吸引住獵物的目光,把她帶進他們的圈子裏,其他人想要和她發展關係,或者和她的朋友們發展關係,可能性就會小上許多。
所以不到三分鐘的時間,眼看着他眼觀鼻,鼻觀口,口觀心,好像老僧入定一般,動都不動,他的那些死黨們都急了起來。
「池碟健,這位就是T大的校花,是校花欸!」
這位就是T大的校花,他當然知道,可是提不起勁就是提不起勁嘛。
抬起無奈又無辜的眼睛,對着死黨們眨了又眨,在眾人快要上吊般的視線之下,池碟健終於慢慢地站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