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
黎堇兒緩緩的走進閻家的大門,才剛踏人大廳,便讓一臉怒氣的林伯給攔了下來。
「妳這個壞女人到底對少爺做了什麼?為什麼少爺會受傷的回來?」林伯氣的質問着她,一張老臉綳得死緊。
昨晚,少爺一個人帶着傷回到了閻家,在緊急就醫后,便什麼也不說的把己關在房裏,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出來,這讓他直覺的認為少爺一定又吃了她的虧,又被她害了一次。
黎堇兒完全沒有理會他,目光木然的直視着前方,步伐飄浮的往樓梯的方向走去。
「妳要去哪?給我停下來!」林伯上前擋去她的路,怎麼也不讓她上樓。
黎堇兒像是根本聽不見似的,不理會他的阻擋,執意要上樓去。
林伯幾乎攔不住她,就在這時,他看見了剛進門的黑慕,立即出聲要黑慕幫忙。「黑慕,快來幫我制伏這個壞女人。」
「林伯,你別這樣!會弄傷她的。」黑慕立即上前分開了拉扯的兩人,他關心的看着黎堇兒,確定她沒事後,才鬆了口氣。
林伯蹙起眉頭,不滿的瞪着黑慕。「黑慕,我叫你捉住她,可不是叫你關心她,你還不快點把她綁起來!」
「我不能這麼做。」門主要他跟在她後頭保護她,他豈能做出傷害她的事來呢?
「為什麼不行?你知不知道少爺受傷了?一定是她害的,你還不快把她捉起來,不然她會繼續害少爺的!」林伯說得氣憤極了。
「林伯,我真的不能這麼傲,你別為難我了。」黑慕感到有些無奈。
「我為難你?」林伯不可置信的看着黑慕,「好,你跟紅靈都偏向她,你們捨不得傷害她,但我捨得,我絕不會再讓她去傷害少爺!」他一激動,便由柜子裏拿出一條繩子來,準備將黎堇兒給綁起來,卻被剛下樓的黑鷹給阻止了。
「不準綁她!」黑鷹抽掉林伯手中的繩子,越過他來到黎堇兒的面前。
「少爺!」
黑鷹不理會林伯擔憂的叫喊,只是直視着黎堇兒無神的雙眼。
突然,黎堇兒自袖口拿出了一把刀,二話不說的就往黑鷹的身上刺,卻讓黑鷹輕巧的躲過了。
但黎堇兒卻不死心的拿着刀追着他跑,最後,黑鷹停了下來,絲毫不管即將落下的刀,一雙幽深的眸子堅定的看着她,輕輕喊着他許久不曾喊過的名字。
「堇兒!」
銳利的刀鋒倏地停在他的胸前,黎堇兒掙扎在刺與不刺之間。
殺了他!殺了他!她的腦中不斷的重複着這句話。
不能殺他!不能殺他!內心深處也不斷的重複這句話。
兩種聲音相互喧囂,一時之間,她崩潰了,尖聲大叫,開始胡亂的揮舞着刀子。黑鷹見狀,立即想奪下她手中的刀子,但她卻像是在避猛獸般的頻頻後退,踏上了樓梯,愈來愈往上走,腳突然一個踩空--
「堇兒,小心!」
黑鷹驚慌的叫着,但已經來不及了,黎堇兒像個破碎的娃娃般,整個人由樓梯上滾了下來,快得令人無法搭救。
黎堇兒意識模糊的看了黑鷹一眼后,隨即就昏了過去,失去知覺。
黑鷹踉蹌的退了-步,心頭-陣揪緊,整個人像是被釘住般的站在原地動彈不得。
直到林伯出聲喊他,他才驚醒了過來,焦急的抱起她,直朝着林伯吼着。
「快去請醫生來看她!」
「少爺,她……」
「現在什麼也別問,我以後會告訴你,快去請醫生來看她!」黑鷹看着她流着血的額頭,心痛的大吼着。
林伯不敢再有所遲疑的去打電話了。
「黑慕,去通知另外三位門主,讓他們明日來閻家一趟,說我有事找他們。」黑鷹交代完黑慕,便匆匆的將黎堇兒抱上樓去了。
「是。」黑慕應聲離開了。
朦朧中,黎堇兒緩緩的起身,她狐疑的看着身上的白紗禮服,不解的下了床,想找人問清楚,卻怎麼也找不着一個人。
她納悶的偏着頭,突然聽見大廳內有人在說話的聲音,她往聲音的方向走去,看見了父親和毒蠍還有一個陌生的女人在爭吵,她微蹙起眉,慢步的走向他們,卻看見毒蠍突然拿出一把槍,毫不留情的在父親身上連開了好幾槍,彷佛存心置他於死地。
黎堇兒嚇壞了,她衝到父親的身旁,傷心的看着父親身上不斷流出的血,難過的掉下淚來。
「爸……」
「堇兒……快走……爸不能……保護妳了……妳要……堅強點……以後妳就是……一個人了……不要哭……千萬……不要哭……」他染滿鮮血的手拭去了女兒臉上的淚,斷斷續續的說著。
「爸,你不要丟下堇兒!堇兒堅強不了!」她搖着頭,大聲的哭嚷着。
「堇兒……不許哭……沒有我……妳要……更堅強……不許哭……」他的手無力的緩緩落下,闔上了眼睛,離開了人世。
「爸,不要……」黎堇兒失聲痛哭,萬分傷心地搖着父親的身體,只盼望他能再醒過來。
「別哭了,他已經死了!」毒蠍冷冷的露出一個笑容。
「為什麼?為什要殺我父親?他對你一直都很好,為什麼你要殺他?」
她不解的大吼,傷心的話語中含着濃濃的恨意和憤懣。
「他是對我不錯,但如果他不死,我又如何能坐上幫主的位置呢?」毒蠍道出了他的野心。
「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,我要去揭穿你的惡行!」她憤然的想往外走,卻教毒蠍給一把捉住了。
「來不及了,妳昨天已經嫁給了我,如今幫主一死,我必然會成了新的幫主,沒有人會聽妳的話,妳還是死了這條心吧!」
「我嫁給你?不可能!烈呢?你對他做了什麼?」黎堇兒緊張的揪住毒蠍的衣領,激動的問。
「我沒對他做什麼,倒是妳在他胸前剌了一刀,我想他就算是不死也只剩下半條命了。」毒蠍狂妄的大笑。
「我拿刀刺他?」突地,她的腦海中浮現了她拿着刀刺他的影像,他看來好傷心、好難過、好憤怒……
她吃驚的用手搗住了嘴巴,她怎麼會這麼對烈?而且現在才回想起來,怎麼會這樣?
「為什麼會這樣?你們對我做了什麼?為什麼我會去傷害烈……我要去找他,我要去看他……」
黎堇兒掙脫了毒蠍的箝制,不顧一切的衝出了家門,一心只想找到她心繫的人,一點都沒發現迎面而來的車子--
「啊……」
黎堇兒驚叫的坐起身來,防備的看着四周,一雙眼眸寫滿了驚恐。
「堇兒,妳怎麼了?妳還好吧?」紅靈憂心的看着一臉慌亂的黎堇兒,關心的詢問着。
「紅靈?」黎堇兒不確定的喊着她,心情有點混亂。
「我在這,妳是不是哪兒不舒服?」
黎堇兒搖搖頭,心神慢慢的鎮定下來,眉頭卻緊鎖了起來。
她想起以前的事了,她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她會那麼怕毒蠍,甚至有好幾次會想拿刀殺他,這並不是她病態,而是因為他是她的殺父仇人!在潛意識裏,她對他懷着深深的恨意。
而且他還利用她對烈--突然,她想起了在她昏迷前所發生的事,當時她像瘋了似的拿刀追着烈跑,他……
「紅靈,烈呢?他有沒有怎麼樣?」黎堇兒揪住了紅靈,焦急的問着。
「門主他沒事,堇兒,妳是不是想起什麼事來了?」紅靈機警的發現她對黑鷹改變了稱呼,所以大膽的猜測着。
「我……」黎堇兒欲言又止。
她該說她什麼都想起來了嗎?
不!她不能說!
她的存在很明顯的是他致命的威脅,她怎麼忍心讓他一而再、再而三的受到傷害呢?
況且他胸前仍有她當年刺殺他所留下的疤,單憑這點,就能讓她愧疚一輩子了,她根本就配不上他……
乾脆就讓他認為她是個蛇蠍心腸的壞女人,讓她把所有的秘密都帶走,也許有一天,他會恢復成原來的烈,可以開開心心的活着……
「堇兒,妳怎麼不說話?」
「沒什麼,我想見黑鷹,可以嗎?」黎堇兒的態度一下子冷然了許多,像是心中有了什麼決定,目光一下子變得難測起來。
「可以,門主在書房等妳。」
「也好,我們是該道別了。」她幽幽的說,緩緩的下了床。
「堇兒,門主他……」
「什麼都別說了。」黎堇兒打斷了紅靈的話,「不管如何,我是逃不過的,但我很感激妳,妳總是對我很好,很照顧我,讓我感到溫暖,我真的很謝謝妳!」她慎重的向紅靈行了個禮。
「堇兒,妳別這樣!」紅靈連忙阻止了她過於恭敬的感謝動作。
黎堇兒只是向她露出了個微笑,然後一個人走出房間,沒有遲疑的往書房的方向走去。
她來到了書房的門前,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林伯,在衣服的口袋中拿出了一枚戒指交給他。「這是你的戒指,我很早就找到了,只是一直沒有機會還給你,現在總算可以物歸原主了。」
林伯看着手中的戒指,有些氣惱的哼道。「妳別以為這樣就可以在我面前賣弄人情,我可不吃妳這套!」
「我知道,林伯,你放心,我不會再害黑鷹了,永遠都不會了……」她的目光一下子飄得好遠好遠,似乎隨時都會消失似的。
「妳這句話是什麼意思?」林伯忍不住的問,他的內心有些不安,他是不是對她太過分了呢?
黎堇兒搖着頭,輕輕的推開門,準備去迎接自己的命運。
林伯看着那扇打開又被闔上的門許久,不禁嘆了口氣。
唉……少爺,你要如何收場呢?
黎堇兒緩緩的走到書房的中央,她看着面前四位高大挺拔的男人,態度不再是畏畏縮縮的,而是充滿了堅強而無懼的。
「你們打算如何處置我?」她問,話語問卻沒有一絲的害怕。
高深莫測的灰鷹冷淡的看着她,率先開了口。「妳不打算為自己辯解嗎?」
「沒有必要,我並不無辜。」
「逞強!不辯駁代表默認,妳就甘心死得如此冤枉?」銀鷹輕哼了一聲。
「我是罪有應得,並不冤枉。」她不卑不亢的說。
「妳倒是乾脆豁達,跟以前的黎堇兒完全不一樣,不過,這不是明智的抉擇,若我是妳,我不會選擇笨的路走。」銀鷹說得也夠明白了,他是明示也暗示她了,若她真的還不明白,那烈就有得傷腦筋了。
「對我而言,笨或聰明都不再重要。」她什麼都不要了,又豈會在乎自己是笨還是聰明呢?
銀鷹不再多語,只是同情的看了黑鷹一眼。
黎堇兒根本就是個悶葫蘆,有什麼苦就往肚裏吞,什麼也不肯多說,幸好他的小熏是直來直往的性子,否則他就得像烈一般的傷神了。
「妳的意志很消沉,真打算就如此結束?」一向幽默的青鷹不禁嚴肅了起來,他今日前來,本以為可以看見她和烈破鏡重圓,相擁在一起的畫面,怎知這黎堇兒卻頻頻的擔下一切,這教烈情何以堪呢?
「是的。」
室內又恢復了寂靜,黑鷹的一雙黑眸直看着黎堇兒,始終沒有開口。
「你沒有話要對我說嗎?」黎堇兒望着黑鷹,眉宇問充滿了哀愁和傷感。
「妳要我說什麼?」
「你不想知道為什麼我會拿刀刺你嗎?」
「我不想知道,那對我而言並不重要。」
黎堇兒不禁露出了一個凄楚的笑容。「這的確是不重要,黑鷹,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?」
黑鷹點了頭。
「你恨我嗎?」她難受的問。雖在心中已有了答案,但她想聽他親口說,才能讓她徹底的死了心!
「妳能給我不恨妳的理由嗎?」黑鷹的表情淡淡的,看不出情感的波動。
「我……不能。」她鼻頭一酸,淚水立即浮上了眼眶。
她好想好想哭,好想偎進他的懷中泣訴多年來的委屈,但是她不能這麼做,因為她還有別的事要做,她不能再拖累他了。
「既然不能,又何必多此一問?」
黎堇兒一臉痛楚的閉上眼眨掉了淚水,然後又睜開了眼,慢慢的走向黑鷹。「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的,我只有一個要求,我希望你能答應。」
「妳說。」
黎堇兒用行動說明了她的要求,她深深的吻住了他,用最深刻、最纏綿的方武向他道別。
黑鷹的雙眼閃着濃濃的心疼和情意,只可惜她的眼是閉着的,不然她就會明白,他還是那個愛她的烈,為她的一舉一動而心折。
黎堇兒緩緩的離開他的唇,偎進他的懷中,靠在他胸口,以一種小到不能再小的聲音道歉。「烈,對不起!」她的手探向他的腰側,快速的抽走了他身上的槍,然後用力的推開他,雙手緊握住槍,槍口對向了他。
「妳知不知道妳在做什麼?」黑鷹的俊容上出現了些微的慍怒,口氣更是嚴厲。
「我知道,不要過來,我會開槍的!」黎堇兒向後退了幾步,雙手微微的發顫着。
「妳想怎麼樣?」黑鷹看着槍口,眼神露出了擔憂,但他不是擔心自己,而是擔心她會不小心弄傷她自己。
「放我走!」
「不可能的!」她好不容易才回到他身邊,他不會再放手的。
「放我走!不然我就跟你同歸於盡!」黎堇兒不得不撂下狠話,但若他果真執意不讓她走的話,她也不會傷害他,她會選擇自我了斷。
「妳夠狠心!居然連命都不要的威脅我!」黑鷹感到痛心極了。
「放我走!說啊!」黎堇兒大喊着,此刻的心情猶如刀割般的難受,但她盡量去忽視,不讓自己再回頭。
「好,我暫時放妳走,但妳遲早都會再回到這裏來的。」黑鷹暫時的妥協了,但他也信誓旦旦的下了預言。
「我不會再回來了。」眷戀的看了他最後一眼,黎堇兒不再遲疑的轉身離去。
「烈,你不去追她嗎?」一直在一旁觀看的銀鷹挑高了眉,傭懶的問着。
「黑慕會跟着她。」
「你想她會去哪?」
黑鷹望向了灰鷹,簡短的說:「優知道。」
青鷹和銀鷹同時看向灰鷹,雖心中都有底,但都不太確定,就等着他來解答。
「她會去找毒蠍,她的眼中有着不一樣的神色,我猜想她是恢復記憶了,對吧?烈。」
「對。」當她在他胸前輕聲道歉時,他就曉得她想起了以前的事,因為她喊他烈,那是個很熟悉、很久違的輕柔聲音,失去記憶的她不會這麼喊他,唯有想起一切的她才會這麼叫他。
「她記起了一切,卻還去找毒蠍,她想……同歸於盡!」青鷹立即猜到她的用意,他看着一臉冷然的黑鷹,靜觀他的反應。
「我不會讓她這麼做的!」黑鷹沉着臉走出了書房。
「烈要發飆了。」青鷹輕笑着,似乎一點也不擔心。
「他要發飆了你還笑!」銀鷹拍拍青鷹的臂膀,也露出了一個笑容。
「就是要發飆了才要笑,昊,你想想看,你有多久沒看過他生氣了?」
「起碼有八年了,他一直都是冷冷的,沒什麼情緒。」他幾乎要以為烈會這麼過一輩子,如今看來,他有機會再見到以前的烈了。
「那不就是了,他肯生氣是件好事,值得我們去放鞭炮慶祝了。」
「說的對極了!」
兩個大男人放聲開懷的笑着,他們都為好友的轉變感到開心。
「好了,我們也該跟上了,算帳的時間到了。」灰鷹開口打斷青鷹和銀鷹的笑聲,也走出了書房。
青鷹和銀鷹對看一眼,也立即跟上。
算帳的時間是到了,他們兩個又豈能錯過呢?
黎堇兒在暗處觀看着守在毒蠍宅前的人,不由得皺起了眉頭。
這裏有好多人看守着,她不能冒然的硬拚,否則她恐怕在還未殺了毒蠍之前就讓他的手下給制伏了……這該怎麼辦呢?
黎堇兒苦惱着,突然間,想起了一個地方,她輕巧的躲過前院看守的人,悄悄的來到了後院,以一棵大樹做為遮掩,然後彎腰輕輕的將地上的草皮撥開,靠着記憶尋着了一個圓形的手把,然後使勁的拉開。
這是一個可以通往主屋地下室的秘密地道,是她在多年前無意中發現的,她從沒告訴任何人這個地道的存在,因為這是她以前想出來走走透透氣的管道,想不到現在卻成了方便她殺毒蠍的唯一信道,也許冥冥之中就已經註定好了,上天要給她這個機會去了結一切。
她緩緩的進入了信道,然後向前走,沒多久,她停在一面圓形木板前,輕輕施力推開了木板,到達地下室。
黎堇兒朝着樓梯的方向走去,極小心的走向大廳,她剛剛看見大廳亮着大燈,想必他們應該是在大廳才是。
她拿出身上的槍,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沖入了大廳,用槍指着糾纏在一起的兩人,憤恨的出聲。
「毒蠍,還我父親的命來!」
毒蠍和張蕊玲立即分開,他們為黎堇兒的突然闖入都感到有些驚訝,不過最教他們恐懼的是她手中的那把槍。
「黎堇兒,妳是怎麼進來的?妳想幹什麼?」張蕊玲有些緊張的問,一雙眼直瞪着槍口瞧,怕自個兒一不小心就成了槍下亡魂。
「我要你們死!」黎堇兒無情的說著,然後快速的將槍口指向了蠢蠢欲動的毒蠍。「把你的槍拿出來,丟在地上!快!」
毒蠍看着黎堇兒堅定的神情,遲疑了好一會才把槍丟下。
「踢過來!」她沉聲命令着。
毒蠍依言將槍踢到了黎堇兒的身旁。
黎堇兒拾起槍,把它放入了口袋中,她走到門口,快速的落了鎖,槍口始終指向他們。
「堇兒,妳這是在做什麼?有什麼事我們可以慢慢談,妳何必要這樣呢?」毒蠍欲走上前,卻教她給喝止了。
「不要過來!」
眼見她就要開槍,毒蠍趕緊退了回去,不敢再妄動。「好,我不過去,妳別開槍。」
「你也會怕?你這個沒用的小人!敢殺了我父親,卻沒有隨時受死的勇氣,你不配當一幫之主,你是個懦夫!」黎堇兒氣憤的罵道,殺父的恨意使她強悍了起來,無畏無懼。
「妳想起以前的事來了?」毒蠍故作鎮定,心中直想着該如何躲過這一劫。
「我是想起來了,是你殺死我父親的,甚至還讓張蕊玲將我催眠,讓我去刺殺烈,害他痛苦了八年……你該死!」黎堇兒怒吼了一聲,胡亂的開了兩槍,一槍打中了毒蠍的腿部,一槍打中了張蕊玲的腹部,疼得他們立即倒坐在地上。
而這兩聲槍聲立即驚動了在外頭看守的人,他們急急的想要進屋看,但緊鎖的大門卻讓他們無法立即進入,只能用力的撞着門板。
毒蠍見自個兒的手下進不來,不禁慌了。
「堇兒,我知道我錯了!妳放過我,我把幫主之位還給妳。」毒蠍搗着血流不止的傷口,沒用的求着情。
「堇兒,我也知道錯了,我以前不該常打妳的,也不該幫毒蠍催眠妳,妳給我們一個機會,放過我們吧!」張蕊玲連忙附和,腹部的槍傷讓她痛得眼淚直落,她現在只求能快點就醫,因為她還不想死啊!
「你們求我放過你們,那在最初的時候,你們為什麼不放過我父親、不放過烈和我呢?」黎堇兒憤恨的瞪着他們,一雙眼充滿了深深的恨意。
「黎堇兒,妳最好別亂來,不然妳也無法活着離開的!」毒蠍見求情沒用,乾脆就硬聲警告她,想讓她知難而退。
「我敢來就沒想過要活着出去,我要和你們一起消失,只要沒有我們,烈就可以重新過他的生活了。」黎堇兒露出了一個凄楚的笑容,目光落在廚房。
她快步的走進廚房,拿了好幾瓶色拉油出來,到處亂灑,還拿出了一盒火柴盒,點燃了一根火柴。
「妳瘋了!」毒蠍發現她是認真的,不禁驚恐了起來。
黎堇兒將手中燃起的火柴隨意一丟,火苗立即竄起,沒一會便燒了起來。
毒蠍和張蕊玲見狀,想快速的逃出去,卻讓黎堇兒給制止了。
「不準走!不然我會開槍的,就像剛才一樣。」
毒蠍和張蕊玲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,他們同時上前跟黎堇兒搶槍,毒蠍使勁的拿下黎堇兒手中的槍,正想朝她開槍時,上鎖的大門立即被外力用力的打開,發出了一聲巨響,在毒蠍尚未來得及反應之時,一把黑色的槍管已抵住他的太陽穴,他愕然的看向來人。
「放下槍!」黑鷹沉着聲,一臉的怒意。
毒蠍依言的把槍放下,雙手舉了起來。「黑鷹,你想怎麼樣?」眼看着自己的手下都被制伏了,毒蠍知道大勢已去,有些顫抖的問着。
黑鷹只是冷冷一笑,然後向帶來的手下使了個眼神,沒一會,原本已加大的火勢立即就被撲滅了,留下了焦黑的痕迹。
黎堇兒驚愕的站在原地,不知所措的看着直盯着她瞧的黑鷹。
「回去再跟妳算帳。」黑鷹鬱悶的瞪了她一眼,便把目光移回到毒蠍身上。「毒蠍,你想怎麼死?」
「我不想死!黑鷹,我求你放了我,我保證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。」毒蠍哀求的說,只差沒跪下來求他了。
「要我放過你?你設局讓我和堇兒分開,之後又殺了堇兒的父親,甚至還在她失憶時,讓你的女人虐待她,而且一直找機會想殺我,你還敢要我放過你?」黑鷹冷哼着,臉色陰沉極了。「好,我就給你一個機會,這有一把刀,你和你的女人只有一個人可以活着出去,我想你應該知道怎麼做。」
黑鷹丟了一把刀在地上,冷眼看着極為狼狽的毒蠍和張蕊玲。
毒蠍沒有遲疑的搶過刀,狠狠的就往張蕊玲的身上刺了一刀,她的血立刻濺向四方,染紅了毒蠍的臉龐。
「毒蠍……你好狠……枉我一直都深愛着你……」張蕊玲傷心的看着毒蠍,直到現在她才明白,原來毒蠍從沒有愛過她,她一直被他利用着,幫他做了那麼多害人的事……
報應!真是報應啊!
「妳安心的去吧!帶着妳廉價的愛……」毒蠍用力的舉刀,刺入她的心臟。「下地獄去吧!」
「啊--」張蕊玲凄厲的大叫,不久后便轉成了輕聲的抽氣,最後便斷了氣,一雙眼睜得大大的,充滿了哀戚和憤怒。
毒蠍丟開了刀子,站起來,看向黑鷹。「我可以離開了吧!」
「可以。」黑鷹的唇角勾起了冷冷的弧度,宛若另有陰謀。
毒蠍趕緊走了出去,走沒多遠,就發現一群人神色不善的拿着刀朝他走來,他甚至還來不及反應,就立即被那群人揮刀亂砍,死狀甚慘。
黑鷹轉過身看向外頭,只見陳亦朝着他走來,感謝的向他點了個頭。「黑鷹,謝謝你讓我有機會替我的幫主報仇,除去了這個叛徒。」
「你不必謝我,這是我應該做的。」
「我還是要好好的謝謝你,對了,堇兒小姐呢?」陳亦看了看四周,卻沒發現黎堇兒的蹤影,不禁問道。
黑鷹這才發現黎堇兒不見了,他蹙起眉頭走向一直在身後觀看的三個大男人,口氣不佳的詢問。「堇兒呢?為什麼你們不替我看好她?」他的語氣里充滿了責怪。
銀鷹和青鷹無辜的看了對方一眼,一致將矛頭指向灰鷹。「是優說讓她走的,不關我們的事!」
「優,你……」
「我有派人跟住她,你不必憂心。」灰鷹淡淡的說著。
「你叫我如何不憂心?快告訴我她現在在哪裏!」他急着想見她。
灰鷹丟了一隻手機給他。「這電話給你,過沒多久,跟着她的人會打電話告訴你她去了哪。」
黑鷹立即拿着手機往外走,一心只懸念着佳人,他快速的上了車,在等到電話后,他發動車子,以極快的速度揚長而去。